沒有在北教大台文所上過趙天儀老師的課,最一開始見到,似乎是所上邀請鄭清文老師(?)演講的現場。台大哲學系事件什麼的,才正要進入進入狹小的世界。
之後最常見到趙老師的場合,還是舊香居,台北最棒的藝文沙龍。聽老師講一些文壇掌故、趣事,紐西蘭的行旅經驗,當然還有買書、偷藏書回家的步數──先放在鞋櫃,再伺機一本本夾帶回房,以免被師母責罵:「又去買書了?家裡已經放不下了......」
有一次和趙天儀老師在師大附近走著,簡單聊了一下研究和生活。他提到自己正在服藥,對抗我認為讀書人最害怕的病症。彼時日頭當赤,我引領老師到陰暗的側邊,安慰老師看起來沒有異樣,腳步慢慢踏實慢慢走,但灰暗的陰影畢竟是種下了。
最後一次和趙老師接觸,應該是2016年「打破暗暝見天光」人權講座的新書發表會,我負責接送老師到北師美術館,因此有幸登樓一窺老師的藏書。遍佈各處的書籍,跌出書架的寶貝從地上長起,仍在閃耀著光,此外就是簡樸的生活用品而已。攙著老師上下樓梯,聊一下退休的蝸居、談及我也創作現代詩,趙老師熱心地表示要幫我看作品,並且鼓勵我多寫、持續寫,而我心中也暗暗想著,得要有幾篇讓老師看看,才不至於辜負美意,畢竟有大師指點可不是常有的事啊!然而念頭就不聲不響的隨著公寓大門而關上了。
去年拙作《光與影的微縮城市》出版,但沒有記起當時的承諾,寄一本給趙老師指點。如果當時有寄,或許也會像旻軒學妹說的,「老師並不確定我是誰」,也不知為何有這麼一本書寄來。然而能多一本書上架,而且不是花錢買的,相信在藏書家的心中也會是一件理直氣壯的樂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