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與影的微縮城市

文章的解讀，每個時代的能力各不同，所以有傳有注疏，就是為了讓文意、個人意見能夠傳遞下去。至於現代，則是更增加了新的詮釋方式，不再只是局限於讀書人的理解畛域，更希望融入現代語境，因而有了《讀古文撞到鄉民》。

對於這種古文要能充分地新銓，是真的要很能控制情境和語彙。書的標題雖然頗具巧思，將古人轉職成現代鄉民，所以每一位大家，他們都宛如鄉民一樣，貌似和我們生活型態、用語很貼近；但是從書寫者的內涵來說，卻是明顯錯誤，應該改成《鄉民讀古文》才對。先要是鄉民，再要通古文（鄉民絕對是第一要素，否則被古文古思想綁住了，哪來的新詮釋）。要能博古通今自不在話下，才能旁徵博引，成為一雜家之言。然而這種以今之鄉民（湊熱鬧、似乎是現代人獨有的嗆聲、遊戲性）去套用古人的言行，也是因為這種鄉民式的去脈絡化，讓整個文本、文化詮釋無法太認真看待，所以還是輕鬆讀就好。

古人也是人，也有社群，只是沒有網路，自然有些命題是會一貫討論到的，比如戰南北。只是這些內容在道貌岸然、文以載道的課本自然無甚小提及路用。而相對的，討論這些內容就會變成現代鄉民的古代版，我可不這麼認為。我們也只是在詮釋人性、人群、思想和生命而已，否則有更多的軼事、笑話等常民故事，這些和名人的八卦恐怕也不少，只是我們未必都有去看這些文獻。（話說我最喜歡的名人八卦集就是《世說新語》）

舉個例子好了，內文有一則提到「鄴下婦女敢於代子求官、為夫訴屈」，而標題只有簡單的用現代鄉民術語帶過──「受塑化劑影響的肉食女」。只有將該女子所呈現出的爆點，那最後的表現，用另一個現代的狀況去比附，在文化理解上完全切斷了脈絡。其實還可以認真的去探討形成這樣風氣的原因，比如北方的資源開始匱乏，沒有狼性會爭搶不到的社會現象；或是氣候改變，導致競爭激烈等。再者，這樣的狀況絕非單純的一朝、一帝所有，換個角度說，現在社會會存在的現象，古代也是可能會有相似的困境，只是觸發的物、表現的方式，古代和現代不同。否則〈東門行〉不就是變成怪盜犯罪預告，〈孔雀東南飛〉肯定是現代八點檔的先聲，「惟見長江天際流」又兼「吾愛孟夫子」，如果不是好基友，就完全沒辦法解釋得通了。（好啦，我認真了，也許祁大大本來就不是要跟你較真，只是要趣味。）（我可不想輸了。）

這些名人也許我們早已耳熟能詳，重新詮釋的名人軼事，連接詩作與作者生平，這些常態的分析一點也不新奇，但是在文學史上，總是有走不到的角落。新的時代有新的詮釋，而不僅只是翻炒冷飯，加深刻板印象而已，也許本書的確能引起一些興趣，讓人從不一樣的角度去理解作品、古人的心境也說不定。然而，相對於懶人包，我還是喜歡故事多一點。再者，既然作者是鄉民，讀者自然也非得是鄉民不可，否則在延遲解碼之際，那個梗就已經冷掉了。

除了春秋戰國時代，晚清的變局也算是我感到興趣的區段。雖然接觸的資訊、書籍不多，但是深知和現在中國、乃至於台灣、東亞的局勢息息相關，或因襲、或變革，總是有些因果在其中。之前玩過小電動「民國無雙」，對於軍閥的盤據區塊有些概念，但是對於形成和歷史，卻沒多清晰。劉仲敬的人物評論《近代史的墮落：晚清北洋卷》概寫人物發跡歷史和重要政治決定，將這些人物的形態勾勒出來，給予讀者初步的人物理解；我們再將這些人物黏綴回時代與背景，晚清的圖像就濛濛的呈現出來。當然，如果對於黎元洪、馮玉祥這干人物沒有粗淺概念，大概是比較難讀進去的。

作者劉仲敬用「小共同體」和「大共同體」來分析晚清北洋時期的名人。「小共同體」指的是家世的出身、鄉里的結黨，或著是世代班底的概念；「大共同體」指的是國家想像以及國家機器，兩者互相影響。而晚清的變局讓大小共同體都同時重整，缺乏健全常識以及完備的政治解釋體系讓中國陷入動盪，也變成今日中國局勢的遠因。「遊士掌握了話語權，導致德性和節操的標準完全顛倒。這種現象是既是東亞文明沒落的自然後果，又是產生沒落的重要原因。……歷史讚揚的偉大人物，一般都是文明的揮霍者、共同體的毀滅者或汲取者。」（頁12）非常精準的評論，讓人不住地一篇一篇翻看劉仲敬青白眼。以下簡單概述自己覺得深受啟發的批評：

★林則徐：林則徐神話比本人還要重要，前期神話就是經世之學可用，後期則是日本人的貢獻，將他塑造成反英反帝的亞洲英雄。（頁24-25）

★李鴻章：自以為和被以為重要的李鴻章，其實根本沒辦法真正打進滿蒙貴族圈裡，「八旗是一個特殊共同體，並不把現在所謂的『中國』當做自己的共同體。」（頁34）在殖民統治者中，漢人終究只是賞賜你活著的奴才。

★袁世凱：「袁世凱雖然少年無賴，但後半生一直是富有責任感的人，……他的敵人多次擁護他，外國人長期信任他，……民國保全了大清的版圖，主要是因為有他。」

最近原泰久的漫畫《王者天下》出了真人電影版。會真人化的作品，通常有一定的知名度、支持度，才有足夠的收視群。然而漫畫真人化的電影陸續推出，但老實說並沒有特別喜歡的，甚至會覺得電影讓腦海中屬於平面漫畫的那種想像與空間感消失了。《王者天下》的電影版也許有一天會去看，但是更讓我感興趣的是漫畫本體。

趁著暑假，一連追了五天，六百多話看到腰都歪了。一直覺得春秋戰國是中國歷史中最有趣的一塊，探索世界到了一定程度，歷史的建構也趨於完備，思想更是百家爭鳴。然而秦朝大一統反而扼殺了不同的聲音，再經過漢朝獨尊儒術，接下來都只是跟隨及注疏先人的話而已，再也沒有這麼輝煌了。漫畫中秦王政統一天下是為了創造「和平」，我再看故事接下來要怎麼凹統一之後的困境與專政。然而一邊看漫畫，一邊查人物資料、繫年，倒也是一番趣味。

漫畫時間線主要依照史實來敘述（《龍狼傳》赤壁戰後就全部新創了），但是對於歷史文本敘述的空白空間，卻也適當地腦補、再創作，算是我喜歡的歷史漫畫類型，《火鳳燎原》也算是這一類。和歷史較大出入的，大概就是將楊端和性轉成山民女王，將軍羌瘣（音會）出身是女刺客。沒辦法，都是男性打仗的漫畫還是需要一些美女來軟化，這我可以接受，雖然我覺得山民女王應該讓「『羌』瘣」來擔任較好，較符合民族學。主角李信的出身被設定成奴隸，然而史實的李信祖上也是當官的。古代參與戰爭的「士」地位比平民高，雖然戰國晚期階級崩壞，然而如果沒有威望、背景靠山，怎麼讓數萬大軍信服？真正的賤民大概是難以翻身當將軍的。原第一女主角河了貂應該是完全架空的人物，雖然後來擔任軍師，但一直沒什麼作用，女主偏向羌瘣去了。

        人物的設定是漫畫相當成功的部份，雖然擔任將軍，但是背景出身卻不一，讓性格、想法有更多的變化和趣味。如縱橫家龐煖變成只專注武道的武神，桓騎是強盜出身，所率領的軍隊就是燒殺擄掠，算是戰爭冷血的代表。然而最成功的大概是王翦吧！他總是不動聲色，卻悄悄完成各種戰爭準備，讓人摸不透底蘊，再由守轉攻。不用特別出招，但是從敵將就能襯托出他的厲害。

        另外，漫畫分格、分鏡的視角，作戰的戰術推演與劇情連結，武將單挑的設計都能別出心裁（我最喜歡過招格檔大刀時，馬的腿骨刺出，甚至是人的小臂爆出，誇張卻又有些說服力），才會讓人一話接一話，在腦中跟著劇情搬演征服戰。另一個有趣的點是「人物合稱」，如秦國的六大將軍、趙國的三大天、中原十弓等，這種合稱對我來說極具魅力，就是很想背下來的條理感，又很威風。

如果社會變成積點制，而人生就是累積點數，然後花費在移除垃圾訊息，會是個怎麼樣令人枯萎的社會？

積點人生的設定，電影上也出現過不少，比如鐘點戰，時間就是生命；或是正在中國上映的社會信用系統，都算是這類的設定（但真的去執行一定是超邪惡的控制狂）。〈一千五百萬分積點〉也是積點消費的概念，但是劇情設定沒有披露太多緣由，也比較抽離整個社會背景，就只看到一群人被集中管理，每天無神地起床，付點數決定買多少牙膏、付點數買午餐、付點數移除色情廣告，然後去騎腳踏車賺取點數。說實在的，我們也不用去搞清楚這個未來世界的樣貌，因為在觀看這些未來破碎背景資訊的同時，不正也象徵我們小老百姓總是偏食而且沈溺在社會單一的餵養中嗎？他告訴我們社會是怎樣，就是怎樣，我們只要片面地接受未來是科技動畫大幅提昇的世界，娛樂無所不在的鼠籠，就夠了。

而腳踏車的作用是什麼呢？劇情沒有特別明說，但大概是維持社會運作的發電吧！？當然，還有，就是增加自己的社會點數。然而不論居民們騎腳踏車的作用是什麼，可以明確指出的是，這些人象徵著社會底層的普通百姓，沒有思考、沒有夢想，就是每天依照社會要求，過著一天又一天，踩著永遠不會移動的健身腳踏車，然後隨時被最新的、即時的聲光效果包圍，就這樣持續不用思考的生活。

黑人男主角賓（Bing）(Human Being?)決心跳脫出這樣被編排的生活，想要去尋找生活中僅存的「真實」，不是假的影像、虛擬的遊戲、電視上別人光彩的人生。而他恰好遇到了一把美麗動聽的聲音，一個真實觸動他內心的真實。在渴望改變的驅使下，他願意將僅有的一千五百萬分積點給女主角艾比坎使用，慫恿她去參加選秀節目；不論選秀成功與否，賓都能再一次感受到那個真實觸動人心的時刻。

前陣子華視重播經典台語電影，晚間十一點，剛好是準備睡覺的時段，也就輕鬆地漫看這幾齣台語電影，斷斷續續看過《三鳳震武林》、《天字第一號》、《來回安平港》以及《大俠梅花鹿》。前三部片的邏輯套路其實根本就是現在本土劇的先聲，舉凡三角戀、爭奪、復仇、巧合和大把大把的眼淚，都是本土劇看得到的元素，但是劇情上真的不精采。分心、轉台是常有的事，更多時候則是預測劇情的發展，也算是一番趣味阿。（楊麗花演了《三鳳震武林》的俠女，《來回安平港》的苦情花，剛柔皆宜，根本超級巨星！）

《大俠梅花鹿》1961年上映，雖然有些影評說該片是kuso電影的始祖，但我想編劇應該只是想要把「童話類型片」搬上大螢幕，沒想到卻意外符合「未來」的口味，反倒製造了各種解讀。片中的主角們穿戴動物裝，兩隻腳站立行走，說著台語，黑白影像，像是話劇，但卻是電影的敘事和對白，以現在的眼光來看就是混搭，甚至有點獵奇了。

電影融合了許多童話故事，龜兔賽跑、狼來了都援引為劇情；而這些穿戴動物皮的，是這麼的人性化，簡直是在說明「寓言故事就是人性缺點的呈現」。於是劇情安排了梅花鹿去找吸血狼復仇、大角鹿想強暴鹿小姐、狐狸精嫉妒而陷害鹿小姐、鹿小姐濫情救吸血狼、狐狸精獻媚求生等，無一不是人性的展現；但是當鹿小姐聽到梅花鹿死掉的假訊息時，想去自殺殉情，又被狐狸精以「人才會自殺，咱是動物呢」勸住，真是詭異的對白阿！

鹿小姐濫情救了吸血狼之後，接著搬演「中山狼」的劇情，恩將仇報的狼要吃掉鹿小姐，鹿小姐苦求狼放過他，並尋求第三意見，希望證明狼的恩將仇報是錯誤的。一開始的大樹公是自然生存派，誰會被吃都是註定的；接著赤牛伯也因為怕吸血狼，只好鄉愿的說可以被吃，只有白鶴說不該恩將仇報，還依照中山狼的故事，將狼騙回籮筐，拖延了時間。在這一段中山狼的劇情，起源便是鹿小姐的濫情，但最後的結局又和「咱們是動物呢」大相逕庭，只能說這樣的扮裝和對白，真的是衝突感十足阿！

《與神同行》(Along with the Gods)
星度：3.5/5★

本片改編自韓國漫畫家周灝旻的同名作品，而該部漫畫似乎是2010年開始的創作。改編的電影於2017年12月上映，榮登韓國影史觀影人次第2名，也是2017年台灣票房第2名。會讓我想要關注創作年份，是因為在「陰間使者」的設計上，和另一部連續劇《孤單又燦爛的神－鬼怪》（2016年12月上映），大同小異，一樣是有刀劍武功的黑衣人，一樣有被封鎖、埋沒的前世記憶。原本是想知道哪一部片先啟頭創造了這個設定，但粗淺的翻查之後，我想應該是韓國本來就有這樣的民間傳說，或著是陰間使者的事蹟與形象。

《猜火車2》（ Trainspotting 2 / T2）
星度：★★★★☆

猜火車在二月時又重新看過一次，也寫了評論；這次趁著毛毛來吃飯，就順便試試孤狗影片的線上出租，一起看猜火車第二集。

第二集的開頭，分別介紹四個主角的近況：捲款潛逃的瑞登從荷蘭回來，孑然一身，但是表現出成功中產階級的模樣，不過至少海洛因是戒了。屎霸依舊屎霸，雖然有過裝潢、工地的工作，但是仍舊不斷地遲到走鐘，搞得失業離婚。變態男搞起偷拍勒索，繼續利用小聰明賺錢，而吸毒仍然跟喝水一樣。關在獄中的卑鄙，利用保外就醫的機會逃獄了，沒想到卻有一個格格不入的讀大學的高材生兒子……四個人重新遭遇，構成了第二集的主題，也就是二十年後的眾人（英國）。四個人再聚首，每個人都想痛扁瑞登，變態男是氣自己沒早一點想到捲款潛逃；卑鄙當然是想完結瑞登，狠狠地讓他付出代價。T2主線大概就是「卑鄙的追殺」吧！儼然《追殺比爾》，逃獄的大魔王卑鄙找上了三位老朋友，都像颶風過境，每個人都怕得要死。卑鄙和變態男合謀教訓瑞登，也找上屎霸問瑞登的住處，而瑞登呢？瑞登當然只能遠遠的逃離，不斷地和災難般的卑鄙你追我躲。

相較於第一集，我覺得T2就是在敘述「懷念過去」，片中不斷地穿插瑞登和變態男小時候的影像，一起在姑姑的酒吧喝飲料（現在由變態男經營，一天沒幾個客人），一起在街頭踢足球；乃至於第一集時，輕狂的偷、搶、吸毒的畫面。這些向第一集「致敬」的橋段穿插出現，也許是為了喚起第一集的觀影回憶，或著也是在「懷舊」氛圍當中？瑞登和變態男闖進1690俱樂部行竊，而該俱樂部就是在歌頌1690年新教打敗舊教，維持光榮革命的成果。1690距今也已經三百餘年，沒想到卻仍然有一群死忠的人高喊天主教徒去死，可想見當時社會的內部，已經趨於僵固。

《辦公室大狂殺》（ The Belko Experiment）
星度：★☆☆☆☆
背景設定得還不錯，一間十幾層樓的大公司，營運這麼久，居然只是為了一個殺人實驗。（對，就是《大逃殺》《飢餓遊戲》那種，互相殘殺不然就炸死你，老梗。）。原本要測驗的應該是：面對死亡威脅時，人會怎麼因應面對；是高潔的互相幫忙，還是殘酷的為了自己而殺人？
然而在死亡預告成真的時候，居然也沒有什麼猶豫拉扯的辯證張力，直接就開始殺殺殺，就顯得缺少一點醍醐味了。或著這是在昭告，人的理性完全是虛假的？而群體綿羊，只要有兩三隻惡狼，大家就乖乖就範，任由擺佈，決定生死，是不是也寓言著人不是群體動物，而是「權勢動物」？
回到我們B級片的思維，辦公室大狂殺，應該就要用辦公室拿得到的器材阿！比如鉛筆飛刀、延長線絞索、碳粉烏賊攻擊，甚至把結案報告拿來當護身盔甲也好；搞笑一點，專門推櫃子去攻擊同事的腳趾頭也不錯，結果居然是最爛的形式：大樓有庫存槍械，殘忍的人拿槍，砰砰砰就結束了。唯一有用到的是膠帶台，還可以砸爛臉，所以請大家之後要先搶到膠台，那才是七大兵器之首。
男主角最後活了下來，還殺掉了拿他們當實驗的變態（社會）科學家，出了大樓，以為倖存下來，其實仍然被另一個螢幕監視，像是楚門秀，或是MIB的外星人打彈珠之感，代表觀察實驗仍然繼續，但其實大概只是蹩腳的續集預告吧。總之，不推。

《猜火車》（ Trainspotting ）
星度：★★★★★

2001年大學一年級，當時的三峽還是個純樸的小鎮，大學更是個巨大的工地，僅一棟人文大樓孤單守著校地，傾聽高速公路呼嘯。一眾同學下課之後便搭著908回台北去了，沒有太多娛樂自然也沒有夜生活。2001年，新買的電腦還有許多用途正待開發，看電影便是其中之一。當時住在中興綠洲大樓，一樓店面有影片出租店，當時應該VCD越來越盛行了吧，店裡的花車有不少便宜的影片出售，2片裝的VCD現在應該很難看到了。隱約記得花車的選擇不多，重複的也不少，當時自己知道的電影應該也不多吧！總之，最後挑了《猜火車》和《黑色追緝令》，後來才知道原來都是知名影片。最近《猜火車2》沒辦法在台灣上映，引起不少迴響，讓我又想起這一部經典名片，便再拿出來複習。

《猜火車》是1996年的作品，但是對一個高中剛畢業的人，裡面的內容簡直嗆辣到不行，大開眼界。一開始便是伊旺麥奎格搶劫的畫面，奔跑、傻笑，口白一邊念著「選擇生活」、「選擇工作」、「選擇家庭」等，緊接著便是施打毒品的鏡頭，而且絕大多數時間都是泡在毒品堆中，戒了再吸，永遠在最後一管之後有最後一管。除了毒品，生活中滿佈性愛、酗酒、暴力，全部都是強力鞭打思考的內容。除了這般腐爛的生活，超現實的鏡頭卻也讓想像力得到解放，在全蘇格蘭最骯髒的馬桶裡搜尋塞劑、嗑藥之後彷彿沈在紅絨包裹的地底之中，更有嬰兒爬行在天花板，彷若大法師翻版，也許這些都是嗑藥之後所看到的幻視現實。

姑且不論什麼樣的社會，會讓家人、朋友習以為常，甚至計程車、醫院也都對路邊倒屍一般的藥毒人見怪不怪。不太了解英國的制度，雖然影片中有提到失業救濟金，而且很容易取得。總結幾個想法：

聖修伯里（ Saint-Exupery ）的童話小品《小王子》家喻戶曉，以童話的姿態包裝寓言，簡單的篇章每每令人低迴。在2015年上映的法國動畫電影《小王子》，以原著為底本，加上現代都市生活的背景，成為追尋每個人心中小王子的冒險故事。

 

小女孩被嚴厲的、一心想成功的母親督促，機械化地完成每一天的進度，為了進入好的學校，甚至搬進了積體電路一般的城鎮，過著制式的每一天。如果沒有遇到老飛行員，小女孩可能就是按表操課地完成一年計畫、求學計畫，甚至是一生計畫。如同母親無法逆料工作上的突發性，小女孩也遇到了老飛行員，老飛行員給了女孩小王子第一章，引起了她的興趣。童稚的好奇心終究是孩子的本能，諸般功課都在一頁頁的童話故事後擱置，女孩也開始像個小朋友：放風箏、爬樹、看星星，更重要的是想像力的恢復，自己的房間開始有了夜光星星，在睡前來一段小王子搜尋之旅。

小女孩和老飛行員的友誼，來自於他們的童心。有云「越活越回去」，年老的人看遍世事，行事也愈趨單純，愈像小孩子，相對於世俗認真賺錢的人，老飛行員便是充滿想像力的小（老）王子，所以他在後院擺了一台飛機，希望能夠靠著自己修好，這種「不一定幾時要完成」的任務，也只有「非工作的興趣」才有可能。和老飛行員在一起的這段日子，小女孩讓心中的小王子復活，也因此和世俗價值起了衝突，媽媽不准女孩再跟飛行員見面，小女孩再度提早進入世俗的期望當中。

這種制式生活因為老飛行員病倒而被打破，搭著老飛行員飛機的小女孩，啟動想像力引擎，出發到宇宙去，希望將小王子帶回來給老飛行員，讓他們見面，其實隱喻的是自己的童真再度回歸。浩瀚的宇宙中，每個人都是自己一個星球，最後女孩降落在「都市星」，現實都市的放大版，找到了被商人奴役的「中年王子」。原來是小（中年）王子，被商人洗腦並且強制長大，成為服從命令努力工作害怕失業的魯蛇。而且不只小王子，連國王、小丑全部都在商人底下做事，象徵著資本主義控制了每一種人，現實的秩序以商業為依歸，每個中年人都努力工作，努力賺錢，將小王子拉長拉高，不復被辨認出。

我們的青春也是這麼的過來嘛？也許是，但是當下的我們並不會如此地清楚明白。

學校生活中同一個金曜日不斷重複，隱喻著每一天日常生活的相同與重複性。但是導演運用不同的敘述視角，描寫桐島退社缺席這同一中心事件，卻也指涉著同一天並不是只有單一主角。我們在生活中往往只關注眼前的關連，而忽略掉更大的社群關連。然而事件周圍組成的人們其實具有更廣闊的互動關連，每個人的一天都不同，每個人面對的生活重心也有不同詮釋，風助的惶恐、實果要幫風助爭取公道、久保要問個清楚、梨紗也要找回他的風雲人物，不是一個主角（桐島）、一個能指（青春、學校生活）所能簡單劃分並定義的。導演將「主角」桐島隱去，形成了一個去中心的現象，大家都繞著某一個「公認的」中心在轉，但是其實那並不是真正的中心，那只是眾多人際網絡線的一條。其實真正的主角，是在重複的重複的一天中的每個自己，只是他們都沒有發覺，而一味的以桐島為中心，卻忘記了自己的身影。而最後的高潮也是以不存在的桐島為導火線，搭配最「顧人怨」、「噁心」的電影社為舞台主角，以一場爭執、吵架完成了青春最後的樂章──迷濛的終該醒悟，自溺的也破繭向前，在四天事件當中邁入社會，這就是最不平凡的青春了。

 

穿紅色罩衫的Jacky，對著牆上的布布妮民主共和國上校的玉照自慰，在高潮的瞬間暈倒在地，獲得了無上的幸福。這裡是布布妮民主共和國，男的穿罩衫持家，女人當政賺錢，兩者的地位和現今社會中的結構竟然是完全相反。

《女子漢的顛倒性世界》由法國導演黎亞德薩圖夫（Riad Sattouf）執導，夏綠蒂甘絲柏格飾演上校，文森拉寇斯特飾演男主角Jacky。夏綠蒂之前才剛看過《性愛成癮的女人》，因此對於那張堅毅的臉很熟悉（還有嗶嗶～也很熟悉）故事為布布妮民主共和國，地點設定在法國布列塔尼半島（Bretagne），因此就成了布布妮民主共和國（也許這是陰性詞性？）「布布妮民主共和國的基本教義，就是結婚、喝粥，以及向聖馬祈禱以淨化心靈」從這一聖馬教義，我們可以分為兩個點來討論，一個是政治體制，一個是男女體制。

看《愛情藥不藥》預告時，以為是個「不行」的男人在選擇要不要服用威而鋼來維繫愛情，然後劇情就繞著靈肉的掙扎前進。顯然不是這樣的。當然我沒有打算討論翻譯，不過Love& Other Drugs應該可以翻譯成別的。這樣的片名是否意味愛情也是一種Drug，或著是治療疾病的心靈解藥？

和大多數的愛情劇一樣，這是充滿希望的片子，歌頌著愛情的偉大。「真愛」可以扭轉世界，改變一個人的思維，進而無視醜陋的未來。好了，基本上我已經講完。還有什麼疑問嗎？噢，好吧，背景就是一個藥品推銷商的愛情故事，透過這樣的背景，也許我們可以見到藥品產銷的競爭，以及醫藥體系不為人知的敗德與偽善。這樣的反差，襯托出男女主角愛情的可貴。

就這樣嗎？等等。

在四月24日的早晨，剛下過雨，這個月台北讀書人俱樂部的討論書目是法國作家Muriel Barbery的小說《刺蝟的優雅》，我們幾個夥伴在國立台北教育大學的文化講堂進行知性的早餐時間。感謝主辦招待的蛋糕，為這場討論增添了西洋的氣息，然而卻也巧合地和小說中的情境相反。小說背景是法國的公寓新搬來了一位日本人，他的東方特色在住戶間激起漣漪；在文化講堂，掛著大幅書法字的空間，我們吃著蛋糕，討論《刺蝟的優雅》。

一開始先各人發表讀後意見，再針對不一樣的想法進行討論。首先從形式來看，這本小說在形式上以數個小章節集合成一本書，一個章節不過兩三頁，簡潔的形式很適合不常看書或著是不習慣看長篇小說的人閱讀，因為一翻頁就知道這個章節即將結束，很容易說服自己再讀一節、再讀一節。然而這樣破碎的狀況也可能導致另一種難以理解的狀態，正要融入情境時，卻又軋然而止。

從內容來說，主要講的是門房荷妮以及政治家家庭之女芭洛瑪的生活狀況，他們兩位都有宛如刺蝟般尖銳、防禦的外表，但是內心卻有著細膩的思想。船長覺得芭洛瑪的孤獨來自於「冷漠」，對於生活意義的不了解；荷妮的孤獨則是因為「怯懦」，害怕打破社會制式思考的框架。疏離是主要的氛圍，荷妮與芭洛瑪都是靈魂與身體不相合的狀況，兩者都是想要脫離他們自身的狀況，藉由閱讀，或是自殺。

這個題材蔓延了好一陣子，從大學時期跟大甜借漫畫開始，那時覺得漫畫掌握的氛圍很棒，一種低調的華麗；人物的性格也各有特色，更重要的是橘的蛋糕講解清楚得可以讓腦袋做出蛋糕，看完之後都格外想去吃蛋糕。即便這是一部BL作品，但是看過之後便很難忘，不論是氛圍或蛋糕。後來研所時知道有日劇，馬上勾起當時美好的感覺，一口氣看完，卻沒有想像中的美好。劇情改編、選角都有出入，椎名桔平演橘，卻感覺不到他內心的掩埋和傷痛，飾演小野的則感覺太不陰柔，阿部寬演千影，但是只有身高像，BL就是要陰柔阿！倒是瀧澤秀明飾演神田感覺恰到好處，連人都像。因此，也許動畫是「影像化」的一個好選擇，一樣的人物沒有選角問題，一樣的動作與表情，只要改編不要太誇張就好。然而動畫版很容易將漫畫間的空格補齊，雖然更為完整，也加入一些不錯的對白，但卻也會導致留白、聚焦的效果失去，所以我覺得還是漫畫最棒，完全體會華麗與細膩的風格。電影版則有韓國拍攝，不過看前面一點之後，我就受不了而結束，一開始的選角就是個災難，神田根本就是街頭痞子，完全是材料不好的膩口奶油。

主線是財團之子橘在小時候遭到綁架，而綁架期間犯人都給他吃蛋糕，讓他在後來想要開一間營業很晚的蛋糕店，讓每個人都能買蛋糕，也許可以藉此發現當時後的犯人。即便法律追溯期已過，但是也可以成為一種心理慰藉，或是藉由成熟的質問消除自己半夜被驚醒的恐懼。這樣的背景讓他在感情上、心理上有複雜之處，早熟地想要讓父母親以為他已經沒事。另一方面卻又異常脆弱，愛情一點失敗之後便不願意再去面對，直接逃離，不願意和前女友同在一個業界；甚至也可以說對於小野的「魔性同性戀」（沒有男性可以擺脫他的引誘）完全沒有感覺，是不是也是一種感情的障礙呢？其他支線則是三個員工各自的背景，小野的同性戀史、神田的拳擊生涯以及千影和橘家的關係，四條線互相交錯進行，基本上是讓開店的現在發生一些「過去背景影響現在的事」為主軸，也呼應橘被釋放後而導致的人生影響。整體劇情明朗爽快，只有四本，一點都不拖戲，更讓我稱讚的是結局。因為很多事件都是肇因於過去的人生背景，也因此讓漫畫時間會遊走於現在及過去，因此結局選擇「未來」是相當明智的。神田去法國出遊、千影搬離橘身邊，都有一種向前看的明朗感觸，雖然結束得果斷，卻有餘韻不絕的效果，因為你知道神田終會回來，千影也只是搬家。像是一群同學酒宴後的各自離開，也像是一塊有苦有甜的分層蛋糕。（看我對蛋糕的形容詞就知道我對蛋糕不熟了，舉不出一種實例）很多漫畫的結局很差，《神劍闖江湖》擺明是要多畫，《灌籃高手》則斷得太奇怪，《火鳳燎原》？活著看到結局才重要阿！

漫畫讓我最感覺深刻的是細膩的情感，以及華麗卻「靜」的氛圍。橘因為綁架案而封閉了些記憶，在半夜驚醒後，千影的安慰讓他暫時消除恐懼，然而依靠在千影懷中的那種安心感，事後卻又讓他感覺自己是不是有點男同傾向。外在表現上，橘對於夥伴的關心、對事物的觀察能力等都很細膩，映襯出他懂得去掩飾的「成熟」模樣；然而對於感情方面，卻是一直失敗，也許不盡然是他的問題，但這也許是掩飾感情的後果吧！小野的情感也是在過去同性戀初萌芽時的罪惡感，更甚的是他嫉妒勾引導師的媽媽，而導師是他喜歡的人。不堪的過去深埋在現在追求物欲的身體裡面，想起來時就感到疼痛，也想要找一個依歸，肉體或著心靈的。神田英司的角色設定為問題青年，什麼樣的骯髒事都幹過，更重要的是他懂得反省，討厭自己的過去，也思及橘有著他無法想像的經歷與心境，那是難能可貴的。而即便是什麼都笨手笨腳的千影，也會說出「要當媽媽的媽媽」這種話；甚至在眼睛越來越糟之前，決定離開橘，不想再拖累橘的生活。這些細膩的心境讓我感到溫暖，而結局幸好也不是拆夥，讓我鬆了一口氣。除了細膩的情感，蛋糕解說的文字魔力讓整部漫畫的氛圍散發著夢幻的氣息，而古董餐具與蛋糕又具有質感，塑造出一種「令人羨慕的工作」的想像。漫畫的分鏡非常成功，該留白、該烘托內心變化的連續動作都很到位，某些無話的時刻則有「靜」的質感，讓美好的陽光直接作用，讓眼淚兀自滴下，完成氛圍，很適合慢慢品嚐蛋糕與咖啡的人欣賞。

因為伊的介紹，所以看起了日劇《愛情洗牌》。四對男女，輪流與不一樣的對象交往一週，最後再回到原伴侶，看是否有不樣的變化，更加親密，或著揮手離去。有跟我一起在家看過電影的人，大概都會知道我嘴賤愛評論，如果是一個人的時候，甚至會常常暫停下來思考問題。（我想這和班雅明的要求不一樣吧，他的震撼只能用在劇院）

我在第二集結束的時候，為四組愛情洗牌做了一個預測，結果只對了一組，菊田和玲子，不過其實原因和當初想的不一樣，比較類似數學方程式解錯，答案卻恰好一樣。沒錯，這部片的結局實在是逆轉得太厲害了，讓我實在很難接受。雖然說主角宇佐美與芽衣之間的感情即將變成「因為總是在一起，所以還是在一起吧」的狀況，跟「理想中」的真愛那樣互相緊貼有點差距，但是我覺得也沒什麼不好，畢竟也是一種真實的呈現，不過到第九集時我只能確定兩組，而主線果然一整個翻盤了。這樣的作法讓我感覺太唐突而不近人情，不過是戲劇，當然就不用太認真，只是覺得芽衣這條線實在很奇怪，雖然我認同「和閃閃發亮的人在一起有壓力」這個原因，不過芽衣真的有善變。

最後開獎的主線其實一直有徵兆，可以算是「朋友式的愛情」，至於我比較喜歡的世良─海里這條線，大概就算是「互相屈服」吧！從堅持到互相屈服於對彼此的感情，彼此都可以是主從。醫生和玲子是最奇怪的組合，硬湊做堆，原本還期待兩邊會變成個別單身。

一直以來都對香港很有興趣，之前看過廖偉棠的〈灣仔情歌〉，覺得韻律以及意念都很好。看了陳智德的詩之後，覺得在「抗世」詩的部份，他們兩位都寫得很棒，能夠將理念與詩的特有抒情融合在一起，而不是淺白的口號。詩與世界得要保持一個距離，這樣才能看清楚，才能夠有更為別緻的看法，是細膩的再表達。而這樣的重組讓閱讀詩變得較難，但是也將文字變得更為有趣。他引用電動的難度來比喻，認為應該去挑戰這樣書寫的閱讀，而不是放棄、不加思索的拒絕。

新書名為《抗世詩話》，抗世是一種抵抗的精神，希望能將一些社會既定的名稱重新命名，去挑戰、去重寫，進而超越。你可以將文人、知識、書籍的內涵重新定義，讓世界不總是屈從於資本主義的邏輯。運詩人提到他覺得與出版社的溝通有困難，一些個人的裝幀想法沒辦法貫徹，再陳智德的嘴裡聽起來倒是沒多大的刁難。是出版社的關係或是香港會比較注重個人（藝術）的美感？他也提到用社區化的文字寫作、創作可以抵抗市場化，因為有共同的記憶、經歷，而這些是可以無形中讓詩集的意義超過好萊塢電影票的。

「詩是個人的，也是社會的；但是追根究柢，還是個人的。」我想我是可以接受的，然而個人與社會仍然是會互相影響的，當你有很多話想對社會說的時候。末了，舊香居湧進一大批人，來自很多領域的知識份子們，梁文道等香港朋友也來，原來他們二位是中學同學阿。後來跟陳智德請教了一些問題，也許以後試著去做做看方言思維、正字表達、文音誦讀。

每次看到一些影展或是得獎的作品被刊登出來，多少會想要去看一看。《PTU機動部隊》是杜琪峰的作品，任達華、邵美琪、林雪等主演。電影獲得2004年香港電影金像獎十項提名，獲得最佳導演獎；同時奪得香港電影金紫荊獎最佳電影、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任達華）、最佳女配角（邵美琪）、最佳男配角（林雪）、最佳編劇六項大獎。杜琪峰的作品我有看過《槍火》、《黑社會》兩集，多是以香港黑道為討論的對象，算是香港黑道電影繼續發展的重要里程碑，而他也是我少數認識的香港導演之一。

其實我看的並不是第一集，而是第二集的「同袍」。（一直記得是林雪丟槍，怎麼這裡都沒有，查一下果然不是第一集。）一開始是陞遷無望的阿森隊（任達華）與MAY隊（邵美琪）的糾纏、排擠，任達華將內斂、被排擠、無奈的中年警官表現得淋漓盡致，在低聲下氣時低聲，你都會為他的挫敗感到難過，感受到不服卻又無處發洩的壓抑情緒；然而但該演英雄反叛MAY時，也足以表現出豐富的經驗以及對於隊員的責任。林雪是另一個面相，和身軀一樣滑膩的油條個性，在看不到的地方抗命，倚老賣老的在酒後辱罵長官，酒醒後唯唯諾諾，演活了這種沒骨頭的人。在追捕犯人時，兩隊依然是互相排擠，個個分散，然而最後卻是被歌詩集合到山中的一個小教堂，然後將歹徒一網打盡。其中大力宣傳天主教的劇情真是意圖明顯，甚至連佛珠都跌斷了。

其實有兩個點比較有趣，一個是拍在香港的森林，恩，這個題材真的很少見，之前看X檔案則是一狗票的開端都是森林，像是美國人對於幽暗身處的敬畏；PTU這邊大概是想要表達邊界的模糊以及大圈仔偷渡、犯罪的氾濫，就像山一樣難以被搜盡，發現他們的機率像對講機收訊一樣的微弱。另一個則是到處寫「世界和平」、「天下太平」的痴人，他像是一個反諷的存在，在這部警匪片中；另一方面也像是先知，最後警察獲勝，果然獲得「太平」，只不過這個太平並不那麼的長久，痴人想必會繼續到處塗鴉，當一個佈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