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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在髮茨間的觸感醒來,柔柔地睜開眼,陰影退去。

以九個小時來交換兩個工作天,似乎是相當划算的殺價手法。然而接下來的幾個禮拜,將會是這一波狂野殺價的高峰,讓夜晚與身體痛哭賠本,賠大了。

然後就靜靜想起你,所有屬於你的房間。靜靜地放映著昏黃的投影,你嗔笑的嘴角,笨拙不流暢的走著,小小突起的橘子皮膚,一支插畫的筆。時間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記錄了四年,空白了一年來的日子。似乎開始不再痛恨,開始學著去相信大方應該是一種美德;然而再怎麼隱藏的刺點被觸及後,總是瞬即爆裂氣球,然後飄得遠遠遠遠地。我也會難過,我也會憎恨,我也會詛咒,我也會痛哭於所有不知該對什麼哭泣的一切惡的。假裝自己是個好人。我也會固執,我也會報復,我也會張,反對於所有你虛構的聲音與影像。

應該是出於尊重課本的家教,我不喜歡讓書任意丟棄在地上,即便是乾淨的室內地板。一方面也是高度的問題,我習慣將準備要用的書堆疊在床上,若是還有我廁身的空間,就上床休息;萬一全是衣服、書本、影片,那只鋪個草席睡地板了。每個期末睡地板似乎變成了研究所生活的常態,也是一種可笑的病態。

你永遠不會知道我的感受,而且再也沒有靠近的距離了。當你堅持個人獨立的我我你你,又何必要你你我我的正面祝福?不吃藥的你回到了正常世界,過去的糊塗愚昧竟是如此可悲如此狹隘的世界,如此讓你去服另一味藥。你從不知我跟聖經曾有多近,但你推開了我。現在,我只會去崇信邪惡的多神教,熱衷於民俗事物與那個沒有港的港口。所有的都擱淺了。

當我從燙熱的蓆子爬起,一切都濛黑,窗外隔著欄杆以及欄杆的天正要藍起來。現在的我忽然發覺人就是一個個的角色。有些時候,你只會觸及單方面的他;有些時候,他就是沒辦法處理經驗走不到的地方。若是試圖在沒有經驗的人身上得到解答與反餽,將無法切進內心,對他就只會是某方面的片面對話。然而對於一隻能夠安慰你的手,手的主人就該是甘於安息的處所嗎?面對一張張浮動的臉,什麼角色該去探究其靈魂,或僅是塗上油彩,尺度完全都是自己決定的。這世界不存在真理,對於任意扭曲的標準,四四方方頭腦的人會無法困惑而不知所從。

當然你也不會再靠近我、聽我講話了。對於受傷小動物,只要願意再逗弄,通常小動物會願意再蹦蹦跳跳的。但你們再也不。那些不經意對K的話,就當作下半輩子人生的開卷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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