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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跟同伴絮絮挑起過去的山林回憶時,「現在」已經更遠了我的靈魂三步路。

我失去熱情,在那一次的人體大修之後,失去了繼續勇闖天涯的本錢。跟不上竣維、承勳的腳步,更遑論大鳥以及被我忘記的超厲害學長。大學是沒有社團的荒野,我長成一棵隨風搖曳的雜草。許多同學加入登山社,我想我應該也會喜歡,然而身體的限制將想像成為我對山的印象來源,想像你們的裝備,想像你們的高峻,只有腦袋永遠在畫外徘徊。失去任何一次回到熱情懷抱的機會,機車出遊遂成為展現自我意志的可能,一雙輪胎的義肢,上大禹嶺,跨過濱海。

打自心裡喜好的活動被消滅了,本該燃起另一爐火,冶煉另一項嗜好。但我選錯了。精力四散於各項娛樂,對於讀書、對於自然都沒有缺氧般的追求,整個生命被活成一間娛樂雜貨店,什麼都賣,但款式只有寥寥數種。

今年把生活填上忙碌,想以行政來取代學術上的不足,以創作來掩蓋生命的失敗。翻到台灣文學部落格,看到諸位的文章,一片欣欣向榮的文學場域恣意怒放美麗的花朵,結著豐美的果實。但我進不去那片花園。當我以為看了一點書,做了一點事,實際上卻遠遠不及於他們對於台灣文學的喜愛,那深深內化為生活與生命的養分。我在山腳下,看諸位奮勇挑戰見不到頂的山,一級一級蜿蜒,沒有任何埋怨與期盼的口氣,陳芳明暫居第一,宋澤萊第二,爬成生命高度。

我在山腳下望,不敢向前一步。瑟縮於想像的寒冷直插入心的危險高度,忍不住在階下哭泣了起來。「我是不適合做學術的,學術的背負好沈重,為什麼學術是這樣的呢。」

娛樂小小雜貨店,就只會是個渺小不起眼的店面。所務會議的導師時間形同虛設,沒有能力帶我們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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