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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水的美麗應該要用全部的感官去接觸,毛細孔張大到可以呼吸到鳥的鳴叫,海的鹽味。在台北,即便是短暫的車程都需要耳機去自我封閉在個人世界;然而這趟往東的長途旅程,即便沒有座位,耳朵仍然值得空下來,去捕捉每一種聲音,就算是車廂間摩擦的吱嘎聲,都再現了長久累積的身體記憶。
    出發前,耳邊不斷重複的是絲襪小姐的〈去旅行〉。彷彿所有的動力、所有的矛盾都需要這趟旅行。
    早晨七點半的火車,找一節沒有人的車廂間,擱置行李。原本打算帶楊牧的詩集「歸鄉」,但是他老人家的書都厚得足以刑求,為了避免被刑處的人是我,我知趣地另外帶了本輕薄的小說同行。這也許是第一次搭火車到花蓮,往常都是機車長征,不過幾年來,車老了,人也不復堪操,還是乘最習慣的鐵道,也算是將自己的火車地圖延伸到東海岸。
    從地底到小丘,過了七八堵之後,山勢漸高,水氣愈濃,峭壁上的植物多濕著臉招手,而車子頭也不回地穿過一座座山,忽暗忽明。明暗間許多小站現身穿插其中,都有趣得想跳下去玩玩,未來若要閒逛又多了很多選擇。暖暖、四腳亭、三貂嶺,甚至是曾經在火車站外呼嘯而過的雙溪,彷彿都可以玩上一整天。


(宜蘭冬山火車站)

   

    甫一衝過東北角,就看見了陡峭的山搭配碧藍的海,這是西海岸,所沒有的。我拿起相機亂拍,左邊拍拍海,右邊是山,整個車廂間跳來跳去,比起乖乖坐在車廂內,只能捕捉單側景色來得好多了,山與海都是我的!一路經過好幾條溪流、和平水泥球,暗暗記下每個海浪翻湧的美麗站名,期待下一次與下下一次的東部小站之旅。車過蘇澳,又是山洞連連,乍黑乍亮,所有的黑暗都是為了下一次的光明。我緊緊貼著窗,所有景物快速擦過,我想貼近那些植物、橋墩,甚至是風的氣息。


(一直想拍一張只有藍色的照片,可惜天不夠藍)


   
    在這大藍大綠的世界,除了興奮地跳躍,不需要太多情緒。我決定不再理會是愛山或愛海較多的問題,我會請他直接過來花東一趟!這天的天氣似乎不太好,阿奇奇說。「雲不多的時候,稜線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你算是挑錯時間了!」沒辦法,我只能抓緊阿奇奇報國前的返校日當導遊,否則又不知要等到幾時。一大片的雲蓋在中央山脈上,像是島嶼正拉緊棉被,躲在被窩準備傷心。往後兩天我都用這樣的景觀當東西的判定,而山真的是離我們太近了,與海岸山脈間的走廊也清楚地兜攏在同一個視界。
    約莫十點四十到,花了三個小時,先在花蓮火車站租機車,啟程往松園別館。由於前一個中颱剛走不久,館內的松樹好些枝椏都被鋸除,大概是被強風摧折而切除的吧。原先應該茂盛不見天的松林,顯得坑坑疤疤,不過仍無損幽靜的氣氛,一種自由舒暢的感覺。也許是簡單的平房吧!頂多兩層樓的建築,完全沒有都市的緊迫與壓力,留下來的日本化建築也透出傳統的氣味,簡單而有力地坐落在松林間。「另外還有一大片松林還沒開放!」阿奇奇指了指,遠方尚有一大聚落的松樹,足以和別館互通聲氣,不能一起漫步一圈,的確是可惜。




 

(從松園別館望向海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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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樑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