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與影的微縮城市

那是一種雜陳的味道，蒼蠅在牆邊衝撞，嗅不到某一氣味的路線。

對，就像失去嗅覺。

很多種可能，精確的說法是很大的問號橫亙在眼前，口味是感傷的、疑惑的、害怕的、擔心的。我知道我想做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卻因為如此而更難、更擔心，因為在自己之前，從沒有「別的」自己做過。其實也可能只是不敢離巢學飛，但真正的是多少會顧慮親人盼望歸鄉求職的想法。也離開這麼多年了，四年加兩年，邁向第三年。幸好中間有回去一年，不然將是更大的焦慮纏身；而那一年，也是快樂的，能夠認識你們：純情男、毛毛、葦、阿伯、小星星，以及各位師長和可愛的學生。

對，那是充滿汗水與歡笑的一年，而現在我的眼界卻只有模糊的形狀，無法抓住些什麼。感傷在這片土地發生的一切，感傷要和研所同學離開，那是一種將要結束什麼的感覺。每到畢業，特有的酸味。每一個景物都很熟悉，卻又隱約上了舊照片灰黃的濾鏡，有點距離，填充其中的，是感情做成的氣泡，名為懷舊的嘆息，於是一切都不一樣了。若即若離的氣球墊還要灌多久呢？

也疑惑，是的，疑惑自己這多出來的一年要做什麼，疑惑自己還能不能透過各位朋友的幫忙進入自己想跨入的殿堂，疑惑能不能賺錢養活自己，疑惑自己適不適合學術，疑惑自己該不該留在台北。是的，很多答案是有定見的，但是若沒有其他的條件相配合，也容易形成多一年的苦難，多一年更為艱難的挫折。然後才要怨懟現在的決定嗎？

於是擔心，擔心決定的決心有多強，擔心能不能跟自己交代，擔心能不能跟家裡交代。我也會在乎你們的想法，我不是什麼都拋下的浪蕩子，你們的感受我都知道，但是，面對這樣的局面，我該作何決定呢？我想要抓些什麼，你們願意給我幾年試試嗎？在學術圈做個跑堂，賺點小錢；在創作圈撈幾份獎金；在書報圈力挽狂瀾，甚至是，甚至是各種兼差與興趣，過著餓不死飽不了但是可以任自己意思來去，做自己覺得有意義的事情，然後在該出現的時候出現。

這是我理想的生活：自由工作，書寫文字，在自由的時間去全台各地拜訪你們。我知道這個社會的眼鏡都是有色的，社會的制度也已經僵化到可憐，可憐你也可憐我，但是漫走在史前的雷龍，更像是我們該率性而為的標的——即便孤獨走在時間軸上，但他們知道同伴在身邊。是的，有你們是很好的一件事，寫到這裡，就像是一堵牆在我背後照護著，並不難過。而且雷龍很高壯，所以不管到哪裡，總是有蕨類可進食，也不怕被攻擊。所以當我能夠這麼壯，就代表我可以漫步在這個世界，不用害怕規則，到哪裡都有辦法發揮；或著是，我就是規則。

恩，規則，如果各人能夠有各人的規則，異中有同，然後共同在這個世界生活，異次元地球的恐龍恐怕也會高興的應和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