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與影的微縮城市

〈灣仔情歌〉 廖偉棠

12月17日，我們到灣仔聲援愛情，
我們高舉愛情，示威愛情，為愛情絕食，
我們看見外國的農民們
懷揣著對土地的愛情轟隆隆前進。

會展中心裏富人們在討論愛情，
他們在賣和買，他們割讓愛情，
他們大打仇恨牌，威脅愛情，
他們用愛情把我們和農民阻擋在門外。

在這之間是充滿了愛情的男警和女警，
他們的愛情噴霧和水炮向我們襲來，
他們敲打著巨大的愛情盾牌向我們襲來，
他們在告士打道一連十三個小時扣留我們的愛。

電視上高官笑談愛情、愛情的苦和累，
他們幾乎要對我們的愛痛哭流涕，
報紙也變相販賣：淪陷的愛、
最漫長的愛、穩定繁榮壓倒一切。

而我們在灣仔學習了仇恨，
我們把清晨的黑牛奶白天喝夜裏喝，
我們把愛折斷去攻打不愛，
我們跳著印地安舞對付他們的華爾茲。

我們是一群暴徒，將送上一瓶莫洛托夫
給他們的世界宴會，
而我們把清晨的黑牛奶白天喝夜裏喝，
12月17日，我們不和你談愛情，在灣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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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語是那麼熟悉，那念唱的唇形一直停在「他們在買和賣……」。那語節一直敲打，敲打所有意義的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