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與影的微縮城市

今天是颱風節，全國放假。不同於一般節日，人們不會在這個節日愉快地上街，商店也緊緊地把鐵門拉下。颱風節是沈悶的，只有各種波頻的風和熱鬧的電視機還在活動，努力慶祝。
我站在五樓，沿著目光走向另一條街。在十字路口，帆布製的看板發出尖銳的嘶吼，以及不規則的霹啪聲，像極了隨性的鼓點。他是慶典的老大，帶領各式各樣的街招以最狂暴的姿態搖頭，間或推銷當季最黃金的地段。樹是綠色的波濤，被切碎的浪花在空中舞著、旋轉著，搖身一變成為陀螺，黃色的、褐色的、綠色的，最後都棲息在颱風節的舞台上，在地表沈沈睡去。
我在寫著，偶爾在窗邊捉風的尾巴。當他以每秒99公尺的力量甩尾，所有的鋁窗都啞啞地顫抖，連我鐵製的書桌都能感受到被吹走的恐懼。大家都氣憤地指責這個節日的唯一主角。救護車已經三度經過，刺耳的頻率令人焦躁，但是也含有一種未知的期待。
森林裡的精靈們還好嗎？蝴蝶、鳥兒如何度過這個節日？他們不受邀演出，只能緊緊地蜷著躲避。我想像瘦弱的蝴蝶以細長的節肢鉤住葉背，緊緊地抓住，緊緊地抓住生命。至於被動的卵和蛹呢？救護車遠遠的離去，沒帶走我的不安。
今天是颱風節，全國放假，但秘密的慶典不曾停息。五樓的我，送走最後一台車子離開本鎮，隱沒在幽黃的路的彼端。節慶即將結束，風卻仍不止息。明天是不是另一個新的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