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顥〈黃鶴樓〉
本詩以樂府的手法開始,反覆頌唱,前四句即插了三個「黃鶴」。這樣一直強調黃鶴,使得身在黃鶴樓的感覺被加強,讀者被一再告知需要去理解黃鶴樓的故事,然後才能繼續理解所者的所思。傳說是這樣的:

一位道士常常來喝酒,但從不給錢。老闆也不以為意。一次,道士臨走之前,用橘子皮在牆上畫了一隻黃鶴,如果客人對著黃鶴拍手,黃鶴就下來翩翩起舞。如此一來,酒店的客人越來越多,生意也非常興隆。十年後,道士再次來到酒店,從腰間取出笛子,吹出悅耳的音樂。黃鶴徐徐飛出牆壁,道士騎上黃鶴緩緩飛走。據說,這位仙人就是呂洞賓。

一則逸事,被畫的黃鶴原本就不屬於客棧、不屬於酒客,而是仙人的坐騎抵酒錢用,所以是個「虛」的,暫時的,而非固著於黃鶴樓的。崔顥亦是。和下面總結的「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就能搭配起來了。兩者都是過客,黃鶴樓沒有黃鶴,自然也不會有我崔顥的位置,所以在樓台上,也只能思念自己的過往,自己所由的故鄉。

詩從時間開始,最後歸到空間(晴川、鸚鵡洲),再以一個愁緒做結,富含時間與空間的思鄉情感。其實我最喜歡的還是出格的前四句,樂府的作法使得整首詩非常順暢,也營造出那麼近的感覺,但是傳說又這麼遙遠。傳說所營造的模糊的距離也使得後面結尾的地方(煙波江上)讓崔顥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不知鄉關何處,欲往何去。


柳永〈雨霖鈴〉
這是我最愛的一首詞之一。一開始以蟬噪聲起頭,即為「興」的筆法,以景開始整個情節的敘述。在上片,富含動態的視角推移,由外而裡,由裡而示現。寒蟬、驟雨為室外的景致,飲酒、執手為室內的情感催發,至於千里煙波與楚天闊兩句則是對於送別景致的再現,對於飲酒的當下,則是未來的示現。至於下片則是離別之後,現在的感情綜述。因為情人或好友的別離,使得人生無味,竟日如清秋,只能依靠醉酒來提醒自己,或是麻痺自己,所有的良辰美景都不如有個伴分享時來得美好。所以最後的縱有千種風情,卻說不出口,不是景致不美,而示少了一個知心的人相伴。

這一首送別的詩由景入情,再回歸到情景交融,感情真摯而不凝,更是把別離的傷痛表現得如不知肉味,無法再有其他感受。的確如此,當我們心靈依附的對象離開,總是會感到留戀,卻又不得不放手。古代詩詞中,這類送別的詩作很多,在現代詩中,卻比較不常見,大概是因為台灣幅員較小,而通訊又發達的原因吧!所以現在要體會到深刻的「離別」,已經不是距離的部分。只是心靈的距離何只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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