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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開往地獄的班機,跨越無可名狀的時區,連帶著身體的磁場都改變了。在奇怪的時間睡覺,醒在最安靜的空間,接下來大概是親近土地,跟地祇們拉拉手,把酒尋歡。像是無可控制的水患,纏繞身邊,卻依然不被控制而放任自任一個可能的渠道,直下。放縱自己在奔流裡,放縱自己在原欲裡,試圖解渴。

眼淚掉不下來,有話說不出來,卡通笑不出來,整個神經緊緊緊緊。煙頭上的紅花忽開忽滅,被時間鋸短又鋸短,灰了。夜氣降冷,足以抵抗的熱氣飛在空中,卻更顯無力而柔弱。(那廂的電視,為什麼總是兀自不肯休息?)街道醒睡不了,太多花花綠綠的拘束,永不凋謝的燈光,以及陽台上,一個人,凝望。

感謝你來了,感謝你願意打電話給我,感謝你願意陪我對話。說話對一個聒噪的人,是挽救存在的纜繩,在這種非常時刻,只要這麼簡單的說話,就夠。對你提出的生死,我不知道你領略幾分,或是只是個大理論派,但感覺起來,你懂。還有你,別嫌東西不好吃了,我不正陪你打牌嗎?下次煮飯給你吃吧。你,感謝你那淫賤的笑聲,讓我在班機上得以安穩的入眠,對抗時差帶來的不舒服、不能入睡等等。

今天的陽光和溫度都如此可口,仿若夢境才有的清新。班機上的我也被照眼的光喚醒,風勢輕拂一如春天才有的料峭,春天才有的未來。沈沈睡起,卻發現班機不見了,烏雲雷電、怪山惡水等站名彷彿才像是個夢境,究竟我在哪一個班機夢著哪一段旅程?

天氣大好。開往地獄的班機,我坐著,因為睡過了頭,又踅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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