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與影的微縮城市

一個人醒在眾生沈寂的午後
不用鏡子，也毋須對話
相似的鏡頭在兩年半前的午夜，被訴說
椎名林檎的高跟鞋，張嘴的無人電梯：
「五樓到了，電梯向下」陰森敲打夜不歸人
那是一個狠狠閉嘴的深夜
像儀式不許多言

白日的歡樂被擲進昨天永不到站的電梯
在靜寂的公共舔舐私己
幽暗的長廊陪影子獨舞
剪裁每一句笑容，自在放個響屁
這是一個眾生皆睡的午後
而我是僅存的猥褻者，清醒
書寫褻瀆而愉悅

我喜歡泡在白天喧鬧沈寂黑夜的池子
以沈默漂浮
濾掉一身的標籤污垢
沒有他者，自足完滿地愛戀著
白天裡公共，私有沈寂，一個人
跳起舞來也沒關係，好好打散包裝過的
符碼，被愚蠢認定的膚淺關係

然後再多一點，再一點BASS來撕扯
沒有聲響沒有安靜。
設計一條捷運，在右手邊的半空響過
我們耽溺於與黑夜的對談
寂然開落的矮房子，蘋果樹
自開自落，學學陳小霞獨舞姿態
世界如融冰萎然謝地

再不需言語。
光線、松針、潮濕、翻頁、腳步、戲謔
夜裡找白天找
一併沖進馬桶，以順時針的舒暢
寫進眾生的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