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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喇叭鎖被解除,右手向右邊的牆上摸去,達地打開這該死的人造光。習慣性向地上望去,燈光一開,那些芝麻大小的蟑螂紛紛逃竄到陰影製成的防空壕。地板是白的,那白色之外的雜色便顯得特別清楚,而狀況好時,白色永遠是這麼的柔美。但是當會動的小芝麻趁你不在時開起了轟趴,沒有一個人會高興。左一腳,右一腳,攻擊小芝麻的好處就是不用負起爆漿的責任,要擦又嫌噁心的大蟑螂腹肚。

在彰化,我只知道大蟑螂,雖然品種可能還是有差異,但是尺寸上絕對比在台北的第二品種大多了。搬到三峽,開伙是再平常不過,小張來拜訪的次數也越來越多。爐灶下、客廳,甚至浴廁都可以看到他們的身影,但是小張們總是不願意和我打招呼,也許是歉咎吧,也許是我的招呼總是太過用力,小張終究只是小張,或著成了扁張一片。大蟑螂容易打,小蟑螂則是多得讓你懶得去管,我現在都一律惡戲般地用手指彈開,脆弱一點的往往就開始喘氣,對空捉金條似的不知sa三小。

其實現在我已經很少開伙了,但是上學期的幾次就足以讓小張繼續來拜訪我。電磁爐散熱風扇裡躲了張家兄弟不知凡幾,連帶著冰箱(媽的,冷凍區都會結冰還會發霉的冰箱)細縫周遭都成了一點一點的隨意大便區,很討厭的不速之客。也在書櫃、床上發現過,但是沒辦法,三、四坪的房間,既是廚房、客廳、書房及臥房,任何事情都集合在一塊兒,只是看你要取那個名字稱呼這個空間。春天然後夏天,最近小芝麻出現在書桌上的頻率增加數倍,也許是張家努力添丁,增產報國的媽媽生了又生生了又生。(保安~~)前天半夜,床底下的紙箱傳來撒撒聲,加上巨大的身影通過我的視角,就注定他是非死不可的。像挑釁似的,在我幾次攻擊失敗後(怕爆漿)繼續在我眼前遊走,只差沒有翻筋斗吐口水和扮鬼臉。最後怎麼逮到已經忘了,只知道我沒有發生大爆漿的慘劇,將這個老黑掃上廢紙,對折,再狠狠地啪嘰了他,送到垃圾袋。

老黑也許會坐垃圾車,發著食物山的春夢,然後體驗流行的火葬,也可能早在發夢之前便被螞蟻啃光,剩下油亮亮的翅翼及彷彿有張嘴臉的頭殼。螞蟻大隊似乎以廁所的牆壁為大本營、二本營、三本營,被我發現的洞穴至少就有三處。每天螞蟻家族就帶著蟻王出來散步,從大本營到二、三本營,像在巡視領土一樣。腹部足有一隻工蟻大的蟻王,在諸臣僚的簇擁下,威風凜凜,然後,咦,每隔一點距離便有一隻蟻王,在蟻道上,往往有五、六隻蟻王,是很多族群一起生活嗎?不得而知,雖然想把大蟻王和他的親衛隊一起抓進瓶子,再把另一隻大蟻王丟進去,不知會產生什麼變化呵。每天洗澡的時,便是螞蟻們緊緊躲起來的時候。隊伍被大水沖斷,前軍做後軍,後軍當前軍,各向水患處兩頭撤退。然後這齣戲碼總是在不同時段上演,唯一不變的是演反派的人和浮屍千里的劇照。除了廁所,房間的插頭附近也多有螞蟻的足跡,白白的插頭,黃黃的線頭一節連著一節,有時可能順著電線走到某處,也可能到熱源發散處去泡溫泉,熱水瓶裡的浮屍大概就是這樣吧!冬天時,電腦桌成了熱源最大的來源,而螞蟻們不知是因為糧荒還是怎的,往往集中死在電腦桌上,全部捲縮起來,數量絕對稱得上噁心的壯觀,當然,也可能是輻射,唔,這真是太糟了。

除了這兩大族群,大蒼蠅,嗡嗡叫的那種大蒼蠅也會來拜訪,為了趕他們出房間,往往都要花很多時間。這傢伙也是不能爆腹的。國中時,鳥子巴用橡皮筋報了窗戶玻璃上的大蒼蠅,流下來的是一條條的蛆(寄生蟲?他的孩子?),我可不想親自體驗。房間後的那一條臭水溝還有另一種蒼蠅,我說不上來,以前鹿港家裡也有,主要都是在廁所居多,當他們侵入到房間,趕走又復來,趕走復趕走,來來來來來。某天,船長在我家過夜,睡前的那片寧靜,被水溝激起的噗通一聲打破,伴隨著幾聲吱吱。黑暗而深邃的夜,顯然還有另一個我沒有參與的歡樂世界。「是老鼠,剛剛有跟你講過了。」「可是你沒有說他們會舉行跳水比賽!」哈哈,的確,這裡的夜晚會不定期舉行跳水比賽,觀眾吱吱吱鼓掌歡鬧。我再也忍不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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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樑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