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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疙瘩
那肺片如刷過鐵鍋的海綿
外膜沾滿烏黑，泛著油光
而那一顆疙瘩，似要辯解什麼
但又無言
吸滿第一口世俗起
這原裝的空氣濾清器從未換過
吸收與助燃功能堪用
但日子卻越來越毒
二、咳
在快速起伏的胸口
一隻年老的獅子
在體內噓喘著
嘶嘶的氣音吹得胸毛都白了
咳不走的是 無法成寐的夜晚
卡在肺葉，被濃濃的痰
牽引，只剩半口呼吸
沾滿黴菌的生命
也許將化成巨型蟲草
病成一隻藥
三、渴
呻吟式倒吸強咳
每一下都是害怕死亡的抓取
排山倒浪，所有液體奮力尋找出口
連手腕間的脈動都躲藏起來
發抖而無從下針
過於燥熱的唇舌
貪婪地吸吮棉花棒上的水份
像乾癟的乳頭
沒有應許
《文學台灣》104期，2017冬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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