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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邁的紙張繼續走了下去
和帶著黃邊的中年書本相比
酸味是重了點
舊窳的體味也許是在地窖蔭陳
潮濕一整個月後
由時間慢慢烘成均勻的
木質的黃，有如一棵薄薄片下的樹
翻開叔公的畫冊，日本時代以來的色彩
都已褪成淡淡的虹
渲染成一抹古氣地微笑
是眷慕，關於未曾見過的親人
封面浸染汗水，手紋刷黑
手工刺寫的書名牢牢釘住
像不能被忽略的名譽
也像是某些忘記姓名的
失智者，需要一再提醒
自己曾是溫柔而掛滿驕傲的枝幹
書腰掛著疲勞的索書號
僅是浮著，再抓不緊時光
內頁長滿胎記 無法癒合的傷疤
貼整的膠皮是醜惡的矯正器
最後仍將虛弱而發黃
然後在某個年份，被訕笑衰老而拋棄
也許可恨地成為新白紙張
化身未來，但重回荒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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